04过去漆黑如影随形_子承父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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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过去漆黑如影随形

  小提琴温和地流淌,侍者退去,白秦端起红酒杯,浅浅抿上一口。

  “谨慎行动,我不会时刻看着你。”

  “嗯……不如从南边开始下手吧?我注意到那边有些不安分的家伙。”

  “你觉得我注意不到吗。”

  “大哥,你过于慎重了吧,”染着浅紫短发,造型时髦的中年妇女晃着酒杯,笑容颇有些不以为然,“有你在,谁敢管我们的事?”

  白秦切割着餐盘里的肉排,姿态优雅矜贵,如在这儿用餐的每一位上流人士,“注意你的心态,令绯,不要轻易打着家里的旗号行事。”

  白令绯双腿交叠,轻哼一声,仔细瞧着,可从眉尾鼻梁看出他们的血缘关系,“我只是来帮你打理你那些麻烦生意的,你最近似乎很缺人用啊。”

  白秦坦言,“不是缺人,是缺关键的人。”

  他身边的亲信,达里芬奥不适合站在光亮处,刘铭野干活麻利,有小聪明而无大智。还有三个人,他思量一番,要当臂膀来用,还是不够。

  阿加莎是他的左臂,维系着帮派与家族之间的脉络,是他最强壮的猎鹰。然而更多时候,她也无法光明正大现身,他还需要一个明面上足够干净,机灵能干,冷静周全,心思缜密活络,又能保证绝对忠诚的臂膀。然而想碰上符合这些条件的人,多少得靠运气。

  白令绯不知道白秦的想法,她就是看白秦在东方的生意越做越红火,跑过来分一杯羹的,在自己的地盘嚣张久了,难免有些改不过来,与当地官方起了几回冲突。白秦都给她压了下去,把她约出来,不是跟她谈,而是正式警告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白令绯听得出他言辞间的威严冷意,也就收起那点傲气。白秦都这么说了,再唱反调就是不识抬举。她扭头,冲不远处走近的年轻男人招手,“翰竹,来,跟你叔叔打招呼。”

  白翰竹走过来,恭敬地低头,“家主大人,父亲让我来协助念筝少爷。”

  白秦微微颔首,道,“熙爷身体如何。”

  白翰竹笑道,“一切都好,嘴里总念着您,想您多回家看看。”

  白令绯示意他在旁边坐下,教育道,“难得熙爷肯放你跑这么远,跟着你秦叔叔好好学本事。”

  白秦道,“熙爷和弗朗太太老来得子,以前都是宠着,现在倒想交给我带。”

  白令绯啧声,“熙爷的意思,说翰竹跟着钟启在公司磨练了两年,放到这边来,是希望他能独立在生意上做点成绩。”

  白秦指尖摩挲着高脚杯底,似有思量,问白翰竹:“他希望你做生意,又想让念筝带你?”

  “是,父亲说我和念筝少爷小时候玩在一块,可以一起进步,但具体如何,肯定还是由您做主。”白翰竹言辞尊敬,垂着眼眸,神情和顺。

  白秦淡淡颔首,“那就准备一下,明天搭茜婷的车去海烟市,对接的人到……”

  “大哥,你不是说不动南边吗?”白令绯瞪大眼睛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你不能动,他可以。”

  “那我也要跟过去,翰竹你年纪轻轻的,一个人肯定不行是吧?”

  “啊,这个……”白翰竹苦笑着,向白秦寻求解围。

  “令绯,”白秦瞥她,“我说话不管用了?”

  白令绯撇了撇唇,明显对他的安排很不满意。

  她杀人放火是老手,生意头脑是一点没有,所幸有点自知之明,知道白秦跟她解释了她也听不懂,何况白秦压根没有义务跟她解释,他的话就是天。但她还是不爽嘟囔了一句,“那把翰竹派去,为什么不让小筝一块去?”

  此时,红灯区的一处酒吧里。

  白念筝坐在吧台上,脚丫晃啊晃,耳朵里塞着耳麦,轮流播放流行曲目,声音足以覆盖掉酒吧的音响。

  他曾驻足檐下,仰头望着燕子筑巢,问白秦,“白家是什么?”

  白秦未答,而是在那日夜间送了他两只灰燕。

  金笼子里的野燕扑腾着,徒劳无功地撞着栅栏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秦说,“你姓白,所以你只要接过笼子,决定它们的去路。”

  他抓着其中一只灰燕,在白念筝面前收紧手掌。幼鸟发出悲呦,软弱尖锐,动人地啼鸣。

  白念筝歪了歪脑袋,没有流露一丝心软,白秦反倒松了手,濒死的幼燕摔落在地,挣扎着双足,拼命地微微扑扇翅膀。

  “而怜悯,是强者的特权。”

  白秦说,“可以怜悯一只完好的燕子,但不要怜悯一只受伤的雄鹰。”

  想到这,白念筝忍不住低笑。为了尽可能改掉他玩食物的坏习惯,白秦也算是拐着弯教育他了。

  不过嘛,在他眼里,除了那只高高翱翔的鹰,其他的,都只是燕子而已。

  “小朋友,怎么一个人在这,你爸爸呢?”一个男人接近,外貌平凡,衬衣上挂着墨镜,右耳打着耳钉,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,显然是被他精致的容颜吸引,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。

  白念筝眨了眨水灵灵的杏眼,“爸爸在「工作」,让我在这里等着。”

  喏,愚蠢的大鸟这就扑扇着翅膀来啦,在小猎犬面前自以为是地展示羽毛,一点没发现这张粉嫩柔软的唇缓慢张开,露出泛着寒光的两排尖牙。

  “干什么呢。”另一个男人走近,皱着眉头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不是,就是看到这儿有个小朋友,”耳钉男挠了挠头,分心说话之时,没有发现白念筝把指间的寒光收回兜中,“他说他爸爸在这儿工作。”

  “是吗,”后来的男人相貌端正清俊,在人多的场合刻意做出漫不经心的站姿——白念筝一眼就瞧得出是刻意的,这是个受过长期艰苦训练的家伙,举起酒杯放到嘴边的动作行云流水,恰到好处地遮掩了他衣服底下见不得人的东西——冲他温和地说话,“你看起来很小啊,你爸爸放心你一个人在这?”

  “放心啊,爸爸知道我习惯这里,不会有事的。”白念筝绽开笑容,配合小娃娃这张天使一样的脸蛋,干净纯粹,令人心头发软。

  他这样说,两人自然认为他爸爸不是这儿的员工就是老板,耳钉男转过头,与和善的男人窃窃私语,“照影,要不要把这孩子带走?”

  风照影沉吟片刻,“先不急,说不准能问点什么出来,省了咱们的功夫。”

  “行,听你的。”

  白念筝歪着脑袋,看得一清二楚。

  他以为唇语是世上所有特工的基本课程呢,难道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小了吗。

  好吧,娃娃脸还是怪讨厌的,明明他已经是遗精的年纪了——第一次还是梦到白天无意间看见的白秦的背肌线条的时候——他亲爱的父亲还是像教育裹着尿布的小孩一样拎着他耳提面命,像摸一条小狗一样抚摸他的脑袋。虽然他甘之如饴,但偶尔用更成熟的目光瞧他,最好有必须需要他帮助的时候,他会更开心的。

  风照影穿得像个大学生,T恤夹克牛仔裤,纯良得仿佛被学长学姐拉到酒吧来联谊的那种大男孩,对眼前瞧着顶多十岁的小孩子放缓声音,“小朋友,你叫什么名字,今年多大了啊?”

  白念筝撇了撇唇,“爸爸说不能跟怪叔叔说话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照影嘴角微抽,“哥哥不是怪叔叔,哥哥有事想找你爸爸。”

  白念筝哦了一声,“我叫奥斯汀,今年十岁,爸爸很忙,没空。”

  两人愣了一下,小孩相貌精致得不像真人,可还是东方人的样子,除了灿金的眸子外完全不是混血的长相,张口是流利得任何东方人都不觉怪异的东方话,却不假思索地报了个西方名字?

  耳钉男笑嘻嘻地说,“那奥斯汀,能不能告诉哥哥,你爸爸什么时候有空啊?”

  白念筝低下脑袋,玩着衣服袖子。

  “看来他不喜欢我。”耳钉男小声嘟囔。

  “你看着就会拐卖儿童。”风照影低声说。

  “呵呵,怪叔叔。”耳钉男阴阳怪气。

  风照影不理他,接着说,“你能联系你爸爸吗,哥哥真的有急事。”

  白念筝摇了摇头,“我没有手机。”

  风照影:“那带我们去找他可以吗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念筝继续摇头。

  风照影思索片刻,改了话头,“你爸爸为什么让你在这等他,这里人这么多,去员工室不是更好吗,没那么吵。”

  白念筝还是摇着可爱的小脑袋,“我想在这里等。”

  风照影疑惑,“为什么?”

  白念筝扬起天真笑容,“因为可以喝酒呀。”

  风照影和耳钉男皱了眉头,“喝酒对身体不好,你爸爸怎么能让你喝酒呢。”

  白念筝撇了撇唇,不太高兴,“你是谁呀,是爸爸的客人吗?是他让你来管我的?”

  “我们的确是你爸爸的客人。”耳钉男为了尽量显得自己不那么像个人贩子,一本正经地说。

  “哦,酒保在那边。”白念筝努了努嘴,由于刚才被说教了,一脸的不高兴,对他们兴致缺缺,低下脑袋,小皮鞋尖一下又一下点着吧台椅沿。

  风照影内心对这微妙错位的对话产生了诡异感,明明附近就有酒保,为什么白念筝向他们示意了更远的人?只是没看见吗?可听他话里的意思,应该是在等工作的爸爸,难不成那个酒保是他爸爸?总觉得哪里不对?

  “小朋友,你爸爸真的很忙吗。”他没有问是否在这工作,即使眼前的小孩无论样貌、气质还是言谈都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念筝抬起眼,金灿的眸子澄澈得像一片湖泊,“大哥哥,你叫什么名字啊。”

  “啊,我姓纪。”风照影随口道。

  “哦……”白念筝跳下吧台,语气含笑,“爸爸应该快忙完了,我带你们去找他吧。”

  为什么要说“快忙完了”而不是说“下班了”?

  他往前走了两步,回过头,小脸满是疑惑,“走呀,大哥哥。”

  耳钉男小声问,“咱们真的要……”

  风照影显然陷入了沉思,片刻后,道,“给小庞发消息,咱们去探。”

  白念筝领着他们二人踏入电梯,风照影继续问,“你念的哪所学校,读几年级了?”

  白念筝不假思索,“我没有上学,我有老师。”

  “老师?你们家还请得起家教?”耳钉男讶异。

  白念筝点头,“姨姨,叔叔,大伯,二伯,小姊,都教过我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穿着很寻常的童装,看不出家境如何。

  风照影试探着问,“他们都是你的老师,那他们肯定都很聪明吧。”

  白念筝哼了一声,“他们才不聪明,爸爸才最聪明,只有爸爸是我的老师。”

  “听起来,你很崇拜你爸爸啊。”

  “是啊,爸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,我最喜欢他了。”

  小孩说起爸爸,眼睛都亮了,可爱得叫人想揉在怀里亲。

  “那你妈……”风照影意识到小孩从来没提过一点妈妈,明明这个年纪应该还很依赖妈妈的,这时,电梯叮咚一声,停在了员工标层。

  “到啦。”电梯打开,伴随着白念筝轻快中夹杂一丝兴奋的声音,出现在面前的却不是长廊和员工房间,而是一个空旷巨大的场地。

  风照影敏锐地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声音,像是水球爆炸,“快出去!”

  他和耳钉男迅速离开电梯后,背后的电梯一下子掉落,重重地砸到底层,与此同时,一道闸门升起,将他们和电梯口隔绝开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耳钉男的手放进衣内,白念筝在不远处笑吟吟地说,“你不想被打成蜂窝的吧,人贩子哥哥?”

  “我到底哪里像人贩子了,”耳钉男嘁了一声,对着墙上一排排枪管举手投降,“这是哪儿?”

  白念筝微笑,“这里是爸爸送给我的。”

  夹在上下之间的秘密楼层,只利用了一点巧妙的认知陷阱,构成绝妙的捕鼠笼。来到这里的,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他的猎场。

  空气的味道有些不对,他深嗅了一口,皱起眉头,对风照影说,“血的味道。”

  “噢,对不起呀,我刚刚完成父亲的课业,还没有打扫干净呢,你们就来了。”白念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。

  “你爸爸到底是谁?”

  “原来你们不知道呀?”

  他故作惊讶,撇了撇唇,“骗人的坏哥哥,果然是人贩子吧。人贩子要遭报应,也是应该的吧?”

  他眨了眨眼,仿佛恍然大悟,“喔,还是说,大哥哥是警察吗?哇,便衣警察,好厉害啊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眼里比起崇拜,更像是狂热的兴奋,金色的眼睛里那股天真无邪也变了味。

  “这个,至少比人贩子好,也行吧。”耳钉男一脸无可奈何,暗地拿肘子捅了捅明显状态不对的风照影。

  “奥斯汀……奥斯汀……”风照影浑然未觉,将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咀嚼几遍,忽然整个人僵了一下。

  “怎么了你?”耳钉男皱起眉头,他们俩搭档了一段时间,彼此算是熟络,看他的脸色,竟是像遇见夜夜缠绕不得安宁的梦魇。

  白念筝不知何时走到房间边缘,打开一扇门。

  风照影却恢复了镇定,淡淡地说,“这样看来,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。”

  白念筝走出去的动作一顿。

  “毕竟,你还要等你的「父亲」过来。”

  “啊,是的。”

  他稚嫩清脆的童声在纯白房间里回响,平添一份诡异色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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